职场显形记，我把老板锤成KPI

我，唐酥，一个平平无奇的健身房教练。至少在我的老板冯瑞眼里是这样。他是个营销鬼才，

坚信只要客户的钱够多，智商就可以忽略不计。所以，

他引进了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——量子高能磁力康复手环。并逼着我，一个普拉提教练，

去给我的VIP客户洗脑，说这玩意儿能帮她打通任督二脉。他不知道。我的另一个身份，

是全网拥有三百万粉丝的打假博主，“人体修理工”。我最擅长的事，

就是把这种“伟大发明”和发明它的人，一起按在地上摩擦。于是，我一边当着他的面，

“嗯嗯，冯总您说得对”。一边在网上敲着键盘，“大家好，今天我们来锤一个新物种。

”这本该是一场完美的角色扮演。直到有一天，冯总兴高采烈地把我的打假视频丢进公司群。

@全体成员，“都看看，这就是典型的负面营销！我们要引以为戒！

”1.冯总的量子养生学“小唐，你来一下。”冯瑞，我们健身房的区域经理，

挺着他那圆规画不出来的啤酒肚，站在我普拉提教室门口。

他肥硕的手指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，另一只手冲我勾了勾。那姿势，

像极了村口召唤二狗子的大队长。我正在指导一位VIP客户做“天鹅臂”。

客户是个有钱的太太，但脑子很清醒。我冲她抱歉地笑笑，她摆摆手，示意我自便。

我走到冯瑞面前。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隔夜油烟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我本能地后退半步，

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呼吸距离。“冯总，有事吗？”“好事，天大的好事。”他压低声音，

神神秘秘地把我拽到走廊拐角。“公司这个月的王牌产品下来了，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。

”他从一个骚包的鳄鱼皮手包里，掏出一个黑丝绒盒子。打开。

里面躺着一个看起来像小孩子玩具手表的塑料圈。“这是什么？”我问。“问得好！

”他一拍大腿，差点把肚子上的肉震下来。“这，叫量子高能磁力康复手环！懂吗？量子！

高科技！”我盯着那个塑料圈。

上面用荧光绿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：HEALTHYLIFE。中间还有个小灯，

一闪一闪的，跟快没电了似的。“它有什么用？”我面无表情地问。“作用可大了！

”冯瑞来劲了，唾沫星子横飞。“戴上它，男的强身健体，女的美容养颜。

它能发射一种‘生命能量波’，促进血液循环，打通经络。你不是教普拉提吗？

你跟王太太说，戴上这个，再配合你的课，不出一个月，腰间盘突出都能给它缩回去！

”我看着他，很认真。“冯总，你知道腰间盘突出是什么吗？”他愣了一下，

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。“呃……不就是腰不好嘛！腰不好，就得补能量！这个手环，

就是能量源泉！”我深吸一口气，把到了嘴边的“TMD”咽了回去。

我只是个来体验生活的物理治疗师，犯不着跟一个卖塑料圈的傻子置气。“冯总，这个东西，

我们没有相关的资质，就这么卖给客户，会出问题的。

”我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陈述一个事实。冯瑞的脸拉了下来。“小唐，你什么意思？

质疑公司的决策？还是质疑我的眼光？”他把那个破手环塞到我手里，塑料的质感又冷又硬。

“这个月，你的KPI就跟它挂钩了。卖出去一个，提成五百。卖不出去……哼，

你自己看着办。”他威胁的意味很明显。每个月，

他都用这套来逼我们推销那些乱七八糟的蛋白粉和代餐。但这次这个“量子手环”，

显然刷新了智商的下限。“王太太是你最重要的客户，”他凑近了，压低声音，“这个手环，

市场价1999，你跟她说，是内部渠道拿的，友情价1888。她那么有钱，

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。”我捏着那个还在闪着微弱绿光的塑料圈。它在我手心里，

像一个滚烫的笑话。“冯总，”我抬头看着他，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。“我尽力。

”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力道不小。“这才对嘛。年轻人，要懂得抓住机会。”说完，

他挺着肚子，哼着小曲，扭着他庞大的身躯走了。我看着他的背影，

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“高科技”。很好。我的科普账号“人体修理工”这个月的素材，有了。

而且是顶级的。2.人体修理工，上线回到家，我洗了三次手，

才感觉把冯瑞那股油腻味给洗掉。我那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小米发来微信。“酥姐，

冯总没为难你吧？我看他脸色不好。”小米，体育大学运动康复专业毕业，理论知识扎实，

就是社会经验一片空白。她是我带的，也是这个健身房里唯一一个真心想搞专业的人。

我回她：“没事，他给我介绍了个宝贝。”然后拍了张那个“量子手环”的照片发过去。

过了三秒，小米回了一串省略号。又过了五秒，她发来一个语音条，声音压得很低，

但充满了震惊。“我的天，

这不是我奶奶前年在小区门口被忽悠着买的那个‘磁疗仪’的青春版吗？这玩意儿也能卖钱？

”我笑了。“能，冯总说卖1999。”小米那边沉默了。我猜她正在重塑自己的世界观。

我把那个还在闪灯的塑料圈放在书桌上，打开了我的电脑。电脑旁边，

放着好几本厚厚的、全是英文的《人体解剖学》和《运动生理学》。

我登录了我的账号——“人体修理工”。

一个在某短视频平台和知识分享社区拥有三百万粉丝的ID。头像，

是一个用螺丝刀和扳手组成的人形图案。专修人体，兼职打假。我的粉丝构成很复杂。

有专业的医生、康复师、健身教练，也有被各种伪科学坑害过的小白。他们喜欢我，

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——我从不露脸。而是因为我够直接，够狠。

我把各种健身、养生、康复领域的智商税，用最简单粗暴的语言，扒得底裤都不剩。

从“七天瘦十斤”的减肥茶，到“祖传秘方”的膏药，

再到各种听起来高大上的“黑科技”理疗仪。只要被我盯上，不出三天，

品牌方就得连夜发律师函，或者直接下架产品。我点开后台，私信箱又是99+。最新一条，

是小米半小时前发的。她给我分享了一个链接，是我上周发布的一个视频，

内容是“如何用一根弹力带，有效缓解肩颈疼痛”。她附言：“师父！求更新！

最近被一个‘量子’新物种刷新三观了，急需您的铁锤来净化一下世界！

”我看着“师父”两个字，有点想笑。小米是我的铁杆粉丝，一口一个“师父”叫了快两年。

她不知道，她口中那个无所不知、言辞犀利的“师父”，

就是她现实里那个看起来温和好说话的“酥姐”。我把那个塑料手环放在一盏台灯下，

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高清特写。包括那个闪烁的LED灯珠，

和内部构造简单到可笑的电池和线路板。然后，我新建了一个文档。

《量子、能量、磁力波——2023年度智商税大赏之老年人骗局年轻化》我开始敲击键盘。

第一句话，我就没打算客气。“朋友们，如果有人跟你提‘量子’，只有两种可能。一，

他是潘建伟院士的同行，在搞科研。二，他想骗你的钱。根据我的经验，

后者的可能性是99.99%。”接下来，我用我最擅长的方式，开始了解剖。

从“量子”这个词在物理学上的真正定义，到它如何被骗子们滥用成一个万能的营销噱头。

从磁疗在现代医学里极其有限的、尚在研究中的应用，

到它如何被包装成包治百病的“神力”。再到那个可笑的LED灯，

我甚至找到了同款电子元件的批发价——五毛钱一个，一百个起批。

我把冯瑞那套“打通经络”、“补充生命能量”的话术，原封不动地打了上去。然后，

在后面用鲜红的字体，逐条批注：“经络是什么，你先说清楚。是神经系统？淋巴系统？

还是筋膜网络？如果你说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‘气’，那我建议你不要卖手环，

改卖‘空气’，成本更低。”“生命能量？是ATP三磷酸腺苷吗？如果是，

那我建议你别戴手环，直接啃馒头，能量来得更快。”我写得很爽。这是一种双重快感。

不仅是作为一个科普博主戳穿骗局的快感，更是作为一个被傻子老板刁难的打工人，

在另一个次元进行降维打击的快感。两个小时后，

一篇图文并茂、数据详实、吐槽犀利、能把冯瑞祖坟都刨出来的万字长文完成了。

我检查了一遍，没有任何可能暴露我个人信息的地方。然后，我点击了“发布”。

看着文章被推送到三百万粉丝的动态里。我仿佛已经听到了，风暴来临前的声音。

也仿佛听到了，冯瑞的智商，碎裂一地的声音。3.冯总也爱网上冲浪第二天一早，

我刚到健身房，就被小米拉到了一边。她举着手机，屏幕上正是我昨天深夜发布的那篇文章。

她的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。“酥姐酥姐！你快看！我师父出手了！”“哦？是吗？

”我装作很感兴趣地凑过去。“是啊！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‘量子手环’！

我昨天刚给他发了私信，他今天就发文锤了！一万多字！把那玩意儿的底裤都扒光了！

太帅了！”小米手舞足蹈，就差原地给我表演一个后空翻。

我看着文章下面一夜之间飙升到五万多的点赞和上万条评论，心里毫无波澜。常规操作而已。

评论区一如既往的热闹。热评第一条：“感谢修理工，我妈差点就花两千块买了这个，

我刚把文章转给她，她现在已经提着擀面杖去找那个卖东西的骗子了。

”热评第二条：“我就想知道，到底是怎样的人才，会想出‘量子’加‘手环’这种组合？

他上过初中吗？”热V健身博主转发：“从业十年，每年都能见到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智商税，

支持修理工老师！”我正看得起劲，小米突然捅了捅我。“快看工作群！有好戏！

”我点开那个被我屏蔽了消息提醒的“阳光健身一家人”微信群。最新一条消息，

是冯瑞半小时前发的。他转发了一个链接。

标题赫然是——《量子、能量、磁力波——2023年度智商税大赏之老年人骗局年轻化》。

我的瞳孔地震了。什么情况？冯瑞这是……自杀式袭击？紧接着，

他在下面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。我点开，他那富有磁性的公鸭嗓立刻传了出来。

“@全体成员，都好好看看这篇文章！

这就是典型的、恶意的、针对我们新兴健康产业的抹黑和攻击！写这篇文章的人，居心叵测！

他懂什么叫量子吗？他根本不懂！”语音里传来他喝水的声音。“但是！

我们也要从中吸取教训！这篇文章为什么传播这么快？说明它的作者很懂传播学！

很懂怎么煽动用户情绪！大家要学习他这种抓住用户痛点的能力，

然后用到我们的正面宣传上去！”“把这篇文章都看一遍！尤其是销售话术写得不好的！

看看人家是怎么把一个东西批得一文不值的，你们就要学会怎么把一个东西夸得天花乱坠！

明白了吗？”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过了半分钟，才有几个销售主管稀稀拉拉地回复“收到，

冯总”、“冯总高见”。我旁边的小米，已经憋笑憋得满脸通红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，

就差当场抽过去。我强忍着笑意，给她发了条微信：“憋住，不然扣你实习工资。

”她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，一动不动了。我看着手机屏幕，冯瑞的头像还在群里闪烁。

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。我亲手写了一把刀子。现在，那个即将被这把刀子捅死的人，

正拿着它，手舞足蹈地教大家如何欣赏它的锋利。我突然觉得，冯瑞这个人，虽然脑子不好，

但心态是真不错。甚至还有点黑色幽默的天赋。我默默地把他的那段语音收藏了。

以后要是哪天不开心了，拿出来听一听，估计能笑上一整年。上午的课程结束，

我去茶水间接水。路过冯瑞的办公室，门没关严。我听到里面传来他和销售主管的对话。

“……那个王太太那边，小唐跟进了吗？我跟你们说，那种有钱女人，最好骗……不对，

最好说服了。只要你把概念讲到位，讲得玄乎一点，她一高兴，买十个八个都有可能！

”“冯总，我看了群里那篇文章，好像……好像我们这个手环，确实没什么科学依据啊。

”一个年轻销售的声音，听起来有点虚。“科学依据？科学依据能当饭吃吗？！

”冯瑞一拍桌子，“客户要的是感觉！是希望！我们卖的不是手环，是健康长寿的梦想！

你懂不懂？！”“是是是，冯总说得对。”我摇了摇头，接满水杯，转身离开。

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了。真的。一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“梦想”里，无法自拔的可怜人。不过，

同情归同情。锤，还是要继续锤的。毕竟，我的粉丝们还等着看后续呢。

4.王太太的儿子不好惹接下来的两天，风平浪静。

冯瑞大概是被自己“化负面为正面”的清奇思路给折服了，天天在办公室里研究我那篇文章，

琢磨着怎么“反向操作”。他甚至还打印了出来，用红笔在上面圈圈画画，

写满了“这个点可以反驳”、“这里可以偷换概念”之类的批注。那认真的样子，
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准备考研。而我，则继续我平平无奇的教练生活。上课，指导会员，

写训练计划。下了班，就变身“人体修理工”，在网上舌战群儒。因为第一篇文章的爆火，

不少卖类似产品的商家开始有组织地对我进行攻击。说我没行医资格，没科研背景，

就是个营销号，为了博眼球恰烂钱。甚至还有人扒出了一个跟我身形相似的瑜伽博主的照片，

硬说是我，然后攻击我“动作不标准”、“误人子弟”。对此，我只用一张图就回应了。

那是我压箱底的证书照片，处理掉了所有个人信息，

T、美国国家体能协会认证私人教练NSCACPT、运动康复专家认证……每一张，

都是这个行业里金字塔尖的存在。照片一出，之前的质疑声瞬间消失了。

评论区的画风变成了：“卧槽，大佬！给大佬跪了！”“原来是真神仙下凡，

怪不得锤人锤得那么准。”“之前还以为修理工是个抠脚大漢，

没想到可能是个体态优美的小姐姐看这审美。”我看着这些评论，微微一笑。

藏在马甲后面的感觉，真好。周五下午，是王太太的私教课。她今天来的时候，

表情有点奇怪。不像平时那么放松，眉宇间带着一丝犹豫和探究。热身的时候，

她状似无意地问我：“小唐啊，你们那个……冯总，最近有没有跟你推荐什么新产品？

”我的心猛地一跳。来了。我装作一脸无辜：“新产品？没有啊。

冯总最近好像在忙着研究……网络文学？”我用了一个自认为很巧妙的词。

王太太显然没听懂，她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再追问。但整个课程，她都有点心不在焉。

直到课程快结束，她做拉伸的时候，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。“小唐，你是个好教练，很专业，

所以我信你。你跟我说实话，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了一款叫‘量子手环’的东西？

”我停下手上的动作，看着她。“王太太，您怎么知道的？”“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。

”她坐起身，从她那几十万的爱马仕包里，拿出了一个黑丝绒盒子。一模一样。“你们冯总，

昨天亲自给我打的电话。说这是美国最新的黑科技，专门给我这种VIP客户留的，

一个能保我年轻十岁。还说看在你的面子上，给我打了八折。”我沉默了。冯瑞，

你真是个销售天才。竟然绕过我，直接去攻坚我的客户。“那……您买了吗？

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王太太白了我一眼，那风情，仿佛在说“你当我傻啊”。

“我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？”她把盒子推到我面前。“不过，他说得天花乱坠，

我也有点好奇。你帮我看看，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？”我打开盒子，拿起那个熟悉的塑料圈。

“王太太，这个东西……”我的话还没说完，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
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，戴着金丝眼镜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

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，气场很强。他看到王太太手里的盒子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“妈，

你怎么还真把这东西带来了？”他的声音很好听，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。

王太太看到他，有点像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孩。“阿彦，你怎么来了？”“我再不来，

您是不是就要把这个‘量子’戴手上了？”年轻人走过来，从我手里拿过那个手环，

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，眼神里充满了鄙夷。“典型的智商税产品，LED灯加纽扣电池，

成本不超过五块钱。”他看向我，眼神锐利。“你就是我妈的教练？你推荐的？”那一瞬间，

我感觉自己像是法庭上的被告。压力，扑面而来。5.我，成了背锅侠“不是我。

”我迎着他的目光，平静地回答。“是我们的经理，冯总，直接联系的王太太。”年轻人，

也就是王太太的儿子，名叫陆彦。他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我的镇定。他转头看向王太太，

王太太心虚地点了点头。“一个健身房的经理，不好好做管理，开始搞电话推销了？

”陆彦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“有点意思。”他把那个塑料手环丢回盒子里，

动作像是扔垃圾。然后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点了几下，递给王太太。“妈，你看看这个。

”王太太接过手机，只看了一眼，就“呀”了一声。“这不是那个……‘人体修理工’吗？

阿彦，你也关注他？”我的心，又猛地一跳。这个世界，也太小了吧。“嗯，”陆彦点头，

“这个博主很专业，讲的东西都有理有据。你以后买这些健康产品之前，

先看看他有没有评测过。”王太太一边看，一边点头。“哎呀，还真是这个手环！你看你看，

他把里面都拆开来了，跟我儿子说的一模一样，就是个小灯泡！”“天哪，卖两千块？

抢钱啊这是！”“写得太好了，骂得太解气了！”王太太看得眉飞色舞，

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。我站在一旁，看着自己写的文章，

在自己的客户和客户的儿子手里流传，心情非常复杂。

有一种……在大型社死现场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。陆彦的目光，又落在了我身上。“唐教练，

对吧？”他把手机收回来，放进口袋。“我妈说你很专业，我相信她的判断。

”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。“但你们健身房的管理，看起来问题很大。

一个把这种垃圾当成宝来推销的公司，它的专业性，我需要打一个？。”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这是在迁怒。虽然手环不是我推销的，但我作为这个团队的一员，也难辞其咎。

“我为我司经理给您和王太太带来的困扰，表示抱歉。”我微微鞠躬，态度诚恳。

“这确实反映了我们管理上的疏漏。我会向公司上层如实反映情况。

”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承诺。至于上层听不听，那是另一回事。陆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

没再说什么。他扶起王太太，“妈，我们走吧。这家健身房，我看也该换了。

”王太太有点犹豫，“可是小唐教得挺好的……”“好教练哪里都有，

但没必要在一个骗子窝里待着。”陆彦的话很重，没有给我留丝毫情面。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
王太太是我的大客户，也是我业绩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如果她走了，冯瑞一定会把这笔账，

完完整全地算在我的头上。我成了背锅侠。替冯瑞的愚蠢，也替“人体修理工”的犀利，

背了一个又黑又大的锅。果然，他们前脚刚走，冯瑞的电话后脚就追了过来。

他在电话里咆哮，声音大得震得我耳朵疼。“唐酥！你到底怎么搞的！王太太要退费！

你知道她一年的会员费是多少钱吗？！你知道这对我们店的声誉影响有多大吗？！

”“我不是让你去推销手环的吗？！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了？！

”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，等他吼完。然后，我平静地说：“冯总，王太太的儿子来了。

他认为我们的‘量子手环’是智商税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过了几秒，冯瑞的声音再次响起，

但底气明显不足了。“她儿子？她儿子懂个屁！他有我懂量子力学吗？”我真的很想笑。

“冯总，王太太的儿子，叫陆彦。”“陆彦怎么了？叫陆狗蛋也……等等，陆彦？

”冯瑞的声音突然变了调。“哪个陆彦？”“我们这栋写字楼的业主，陆氏集团的独子，

陆彦。”我淡淡地补充道。这个信息，是我从王太太平时的闲聊中得知的。电话那头，